• 这周有点忙，所以一点点。

• 另一篇大概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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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宗明问他“你明天上班吗？”

他回“……你还停得下来吗？”

酒店的遮光窗帘阻隔了室外的光线，房间里依旧昏暗一片。赵启平觉得自己应该睡了不少时间。

虽然是累极以后的沉眠，醒来以后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他趴在床上，手在枕头周围摸索了一阵，手机没找到，动作却不知牵扯到哪里，引来蔓延到全身的酸痛。

叹了口气，脸栽回枕头里。他没喝醉，无法来一回酒后失忆，昨天晚上顾不上想的，随着人逐渐清醒过来，开始在脑袋里回放。

反复的亲吻和纠缠，坠入地狱又升上天堂的极乐体验；实在不能用“肌肤相亲”理论来定义的性爱。

热情被引爆，他们恨不能将对方吃拆入腹一般。

他想看谭宗明脱下温和的面具，想破坏他的游刃有余……然而真的被制约，再被推至几乎失控的边缘，他又害怕了。

确实是害怕，昨天晚上这情绪一闪而过，是他无暇思考。现在这留待解决的情绪也一并苏醒过来。

他的人生绝非外在表现那般井井有条，医生这职业若不做到麻木，迷茫几乎一直如影随形。他实在不愿多想，一半灵魂去寻觅简单粗暴，恣意洒脱，他管这叫“精神腐蚀”；可另一半灵魂相当倔强，他腐蚀多年，收效甚微。

赵启平终于摸到手机，已经掉进床垫与床的缝隙之间。他手机24小时开机，保证医院随时找得到他。每每放纵过后去看手机，总会内心祈祷不要有医院的未接来电或是信息。他这一觉真是睡得极沉，全没听见手机半点声响。

时间已近上午10点，粗粗扫一眼手机，安全。

他本指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让他忘愁忘忧……赵启平手滑向谭宗明睡过的位置，已经完全失去温度。

不去自己家，也不去谭宗明家，是给他们两人的一夜留条方便退路。

已经考虑到这一步，便不得不承认自己动了真心。

赵启平趴在床上懒得动，恨不能有人过来帮他翻个身，就剩下脑子胡思乱想。昨天他澡也没洗，只把身下乱成一团的床单直接撤了。谭宗明这混蛋！

“醒了？”

地上铺了厚地毯，谭宗明走得悄无声息。

赵启平一愣，他以为谭宗明走了。

“窗帘拉开？”

回头的时候发现脖子也疼，赵启平轻轻“嘶”一声，张了张嘴，声音没发出来。

“外面在下雨，”谭宗明走到窗前停下“没阳光。”他手拉住窗帘没动，在等赵启平回话。

“……开吧。”声音出来，哑得够呛。赵启平连忙咳嗽两声。他到底没把头成功的扭过去。

窗帘拉开，室外的光线柔和的漫进来，赵启平这才听到雨声。

但他听不清谭宗明的脚步声。

赵启平用手把自己撑起，毯子滑下去，他又拽上来。

“喝点水。”谭宗明走至他身边，坐到床上。

赵启平看他，人已经换好衣服，衬衫西裤，又是他熟悉的那个谭宗明了。

“我一会儿有个会，”谭宗明道“衣服我已经叫人送来新的，放在衣柜里，早餐你随时打电话叫。”

赵启平没回话，只把水接过去喝了个干净。杯子递给谭宗明时，发现对方眼里都是笑意，目光全数落在自己身上。

昨天晚上不觉得不自在，这会儿居然想避开他的视线。赵启平舔了舔嘴唇，嗓子舒服一些，才发觉嘴唇也干的厉害。

谭宗明的眼睛追着他。

“有没有不舒服？”

赵启平笑了，他一笑才觉得找回些自己“谭总对你的床伴都是这么温柔的？”

谭宗明眼睛里的笑散去一些，他探身把杯子放上床头柜“赵医生不是我的床伴。”

“也对，”赵启平道“床伴还算不上。”

“你想说什么？”

“一夜情对象。”

“不是。”

“那是什么？”

“赵医生又觉得是什么？”谭宗明抿嘴而笑“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喜欢定义。”

“话要说清楚，”赵启平也笑“我是舍不得谭总这朋友，怕你跑了。”

谭宗明叹气“赵医生你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我还想求几分温存，你一句接一句居然都是要和我划清界限。”

话抛出来，虽然还是暧昧不明，赵启平的心里却是一动。他懂谭宗明，如谭宗明懂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谁也不会轻易给出承诺。他们就是这样精明而胆小的成年人，害怕一时心动，走不长久。

“我说了，我是舍不得谭总。”

谭宗明微微偏头，眼睛刻意的眯起，似乎不怀好意。

他是穿戴整齐了，自己全身上下不过一条毯子。

“你……”他想说，你不是要开会吗？

才说出一个字，就被谭宗明凑过来吻住了。

他吻得用一点力，却不深入，只是用唇去压他的唇。

最后又衔住他上唇，轻轻一咬。缠绵得不像谭宗明会做的事。

……

谭宗明离开以后，赵启平去冲了个澡，镜子里看自己身上，这一点那一片都是对方留下的痕迹。

虽然谭宗明让他随时叫吃的，桌上还是放了瓶果汁还有份三明治。

赵启平稍微吃了几口，又懒懒回到床上。正是阴雨天，适合补眠。

比起刚起床时多少有些惶然的心绪，这会儿他觉得自己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