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破例(8 下)

  • 工作还没完成,写的比较潦草,见谅_(:з」∠)_


谭宗明打来电话的晚上,他确实因为第二天有手术,已经上床准备休息了。谭宗明先说他已经回到上海,之后没两句话就是“给你带了礼物。”赵启平能从谭宗明的声音里听出他的愉悦,想来大约对方也是在等待自己给予积极的回应。

但是很可惜,他的心情并不是那么愉快。不由就想起安迪说过的“钱与物先行,这样他比较安心。”

像谭宗明这样的人,可以出钱,可以出力,唯独不愿出的,恐怕就是心了。

他其实能理解谭宗明,换他到他的位置上去,疑心病估计更严重。就比方说自己,最初去认识他,也是想多一个可以“放血”的富贵病人,至于后来为什么迟迟没下刀子,现在都快把自己搭进去,只能算是目的不纯的报应。

谭宗明看着云淡风轻,想必一路走过来必是艰难,与其猜测接近他的人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倒不如自己这边统统不放感情进去来的容易。而面对谭宗明的人,深知求钱求物甚至求权,都比求个真心容易,于是试都不去试,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怕受伤。心仿佛是越发冷硬,可实际上受点小伤都愈合的比年轻时候慢。赵启平也不知道他的自我保护机制为什么从小开始就运行良好,在担心被拒绝时,先拒绝别人;在预感受伤之前,先伤害别人……

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听得出来谭宗明冷下来的语气,心里头有那么一点后悔,毕竟这人刚回来就主动打来了电话。

可是转念一想,半个月的时间都没什么消息,一开口就是礼物,这和哄他那帮红颜知己的路子又有什么区别?

说朋友不是朋友,再深一步去定义,赵启平心里也打颤。要是朋友,自己哪里会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完全可以再狠宰他几刀。说到底,还是对这人有了更多要求。

他不打过去,谭宗明不打回来,就这么互相晾到现在,没想到却在酒吧里撞见。谭宗明走过去的时候,一脸的欲言又止,他的心本来也没沉到肚子里去,这会儿又起了层绒毛,摇摇摆摆挠的他浑身难受。

 

借了酒意和热闹,去到台上唱歌。他虽然是古典乐迷,但流行音乐也玩得好。他的清高要么逗着段位相当的人玩,要么就是去碾压瞧着不顺眼的人,在多数人的面前他就是放得开,玩得好,够随性的最佳伙伴。

他知道谭宗明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于是就唱得更加撩拨,他一把好嗓子,唱到低音时轻轻摩挲着人的耳膜。这歌旋律简单,也没什么高音和起伏,重复的几句歌词,反复在他的唇齿间,他就是要去磨某个人的心脏,一句不成多来几句。

 

“我可以这样爱你吗?”他的眼睛终于看过去,音乐声停了。谭宗明坐在最靠里的沙发上,舞台亮而下头暗,他其实看不清楚谭宗明的表情,但是预感与揣测,加上某种没来由的确定,让他的心情在一首歌唱完后,轻快起来。围在台下的朋友们发出鼓掌欢呼,倒是没人像曲筱绡那样敢直接凑上嘴唇亲吻,但仍有女孩儿向他伸出手臂。赵启平微微一笑,弯下身轻轻揽了揽女孩儿的背。

他在热闹的气氛中下了舞台,重新回到他的包围圈中。

 

除了谭宗明以外,其他三人都颇有兴致的鼓掌,嘴里说着这年轻人有点意思之类。

严吕明自然发现他这位老友情绪不对,只是他不说,自己一贯是不大主动开口去问的。这也算二人相交多年来形成的默契。

张居安看上的姑娘又准备上台了,从后台走上来做准备,她换掉了长裙,此时就是T恤皮裤,一头长发松松扎起,显得妆容更加浓重。

话题于是就又转回到姑娘身上来。

此时,赵启平那边越发热闹,一群人不知在嬉笑什么。

 

音乐声渐渐响起,姑娘居然唱的是首爵士版的LovingYou,轻巧曼妙,听来十分舒服。

谭宗明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舞台上轻缓扭动腰肢的歌者。在他的视线稍转的时刻,赵启平端着杯酒朝他们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赵启平露出礼貌笑容“可以占用几位一点时间吗?”他在这里说话,身后的人群发出一阵零散的喧闹。

“怎么了?”严吕明笑道。

“游戏,”赵启平的笑容收回去一点,他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真心话大冒险。”

“哦哦,”严吕明道“年轻人常爱玩这个,”说着又看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三人,尤其是谭宗明的表情。

“说吧,什么任务。”老徐也笑着开口。

赵启平一只手还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个吻。”

老徐吹个口哨,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赵启平脸上“说吧,我们谁配合你?”

谭宗明一直没开口,听到老徐这么说,只是稍微欠了个身,把酒杯放到桌上。他的目光从下到上,抬起视线时,刚好和赵启平四目相对。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目光平静而直接,短暂的对视过后,赵启明先移开了目光。

严吕明偷偷看一眼谭宗明,觉得气氛有点古怪,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赵启平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他说的是老徐。

赵启平指了指对方的脸“可以吗?”

“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了,严吕明想,他们这帮子都什么人啊。玩起来花样百出,就这么个酒吧小游戏才哪儿到哪儿。

可是他怎么就觉得特别尴尬,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了呢?

 

赵启平凑过来的时候,谭宗明又把酒杯端起来,酒液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的流入口中,在杯中划出一条均匀的线。

 

呼吸划过去,嘴唇堪堪碰到对方脸颊,赵启平已经离开。他身后那帮朋友又发出一阵笑闹。

赵启平举起酒杯道“真是很抱歉,打扰几位了。这杯酒当是赔礼。”说完,对着三人略一致意,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歌唱得不错,我愿意多捧场。”老徐笑道。

赵启平把喝空的酒杯重新拿好,也笑“多谢,足够了。”

“那我不打扰几位喝酒。”赵启平回头看一眼身后一帮损友,再对几个人点了点头。他一直没和谭宗明的目光碰上,只是余光扫过他的动作。

 

赵启平离开,老徐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视线转到谭宗明身上,也终于发现对方面色不善。

他们几个人,除非有人提出来,就像今天张居安带他们过来看自己瞧上眼的姑娘一样。不然谁也不会对谁的感情生活有所过问,太熟太了解了,都知道对方日子怎么过,想怎么过。

他们只知道谭宗明有一段时间没交女朋友了,私人庄园举办的派对参加的次数也少了。谭宗明对此没说过什么。

老严知道他说是和新朋友出去聚,自从安迪回国以后,谭宗明为了照顾安迪,和她身边的人多了不少交集。

至于赵医生,他确实见过几次面,但见老谭态度平常,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是今天晚上这一件事挨一件事,他隐隐觉得可能自己把事儿想简单了。而如果自己拼凑出来的是真的的话……这次老谭瞒的死紧,事儿恐怕就严重了。

严吕明想张嘴问点什么,而谭宗明忽然把杯子一放,对三人道“我去趟洗手间。”

此时舞台上终于不是轻歌曼舞,浓妆艳抹的姑娘甩开嗓子唱道:

“我将给你我的爱 宝贝

直到 直到内心深处

宝贝 你需要啊……”

 

 

赵启平在洗手间用水抹了把脸,他稍微喝的有点多,脸颊正发烫。冷水拂过,热度好像更加明显。

于是他又鞠了捧水,往自己的脖子上拍了拍。

“你怎么怂了啊,赵启平。”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说。

他一向不爱真心话,只爱大冒险。

他本想一直抓着谭宗明的目光去玩这一把……可是对上他的眼睛没一会儿,就忍不住躲开了。

幽深、平静,却像是卷杂着一股激流。

怪吓人的。

 

赵启平舒了口气,酒精让他的思维有些混乱。

他试着平静下来,试着令他的大脑好好运转,来支配他下一步的行为。虽然多数时间,他待在酒吧,只是为了抛开理智,释放压力。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谭宗明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视线相遇。

 

“谭总,”片刻的停顿与凝视过后,赵启平微微一笑。

谭宗明的目光钉在他的脸上,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他走到水池旁边,在赵启平身边站定。

“有事儿吗?”赵启平伸出手,指一指身后“方便的话在后面,谭总不是喝糊涂了吧?”

他不是因为对手强大而退缩的人,他一向对挑战强者兴味十足。然而面前的谭宗明实在不是他熟悉的模样,不是那个讲话一字一顿,温文尔雅,习惯带着清淡微笑的男人。

“听人说过,谭总只要眉毛动一动,上海就不知多少企业要倒闭了。这是真的吗?”赵启平换了个姿势,身体靠上后面的水池,他把两只手撑在上面,大理石面冷冰冰的。

听到他的话,谭宗明倒像是配合般的挑了挑眉,唇边终于浮现出很淡的一点笑意。

“有事儿吗?”

“有事。”谭宗明终于开了口。

“能出去谈吗,有事也别在这说吧。”

谭宗明点头,抽出一只手做出个让他先走的手势。

赵启平摸不清他想法,但他确实应该先离开这狭小的空间。

 

然而,当赵启平站好,手才刚离开大理石池面,就被谭宗明一把抓住。他抓的非常用力,不由分说将赵启平扯进洗手间的隔间里。

……

 

后背贴上隔间的门板,赵启平瞪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谭宗明。刚刚被他大力拉扯的手腕正一跳一跳的发麻。

“谭宗明,谭总,”赵启平倒是乐了“你这是想干嘛?”

“不见面的时间长了一点,我怕赵医生把我忘了,加深一下印象。”

“谭总业务繁忙,我虽然比不上,但也不是无所事事,每天清闲度日的人。”

“当然。”

“我还年轻,不至于十天半个月不见,就……”

嘴角轻笑的弧度还在,未说完的句子却断了。

谭宗明忽然切近,离他的嘴唇不过一指的距离,呼吸相缠。

谭宗明垂下眼睛,目光咫尺间,在赵启平脸上逡巡。

再近一些,就可以接吻的距离。

 

“玩游戏,不找熟人,不厚道。”

“谭总……这是嫉妒吗?”

“你……说……呢……”每说一个字,都再近一分,赵启平想躲,却动不了,谭宗明混合了酒与香水的味道贴的太近了,已经融入了他的呼吸。

睫毛微微颤抖,谭宗明终于吻上那双总是吐出刻薄句子的嘴唇……

 

他是想要吻的更重一些的,来惩罚他的撩拨与挑衅。他想在进入洗手间,看到人的一刻,就把人狠狠按在墙上。

他其实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

 

可是真把人控制住了,他又心软了。赵启平圆圆的眼睛望过来,他就觉得心脏被攥起来,他须得小心翼翼,让自己的心跳慢慢的恢复正常。

 

赵启平的嘴唇很软,然而冰冷还是火热,他却似乎失去了感觉。因为压制而被迫分开一些的唇瓣,他只是用自己的唇尽可能的探进去,柔软,湿润,酒的味道。

 

这尾滑溜溜的鱼,他还是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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