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微光(完)

我又补了一段,这样比较完整,不过写的很快也没修。

领养后的日子就换个题目,这篇就当完结啦。


-12-


清寒的初冬时节,夜里下了场雨,早起出了太阳,空气冷冽又干净。


阿诚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自微敞的窗子吹进的冷风,驱散了他的一点困意。


今天他就要离开孤儿院了。


他在这间会客室里见过别的孩子被领养人带走,却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等人来带他离开。


他没有第一次被人从这里领走的记忆,那时他太小,命运就那样被交付在了他人手里。


阿诚穿了明楼买给他的衣服,白色的衬衫,圆领的毛衣。


他看着袖口细细密密织出来的麻花,想起阿茂说他“真有几分少爷的样子了。”


明楼前天还带他去剪了头发,也修出了个整整齐齐的刘海儿,让他都不敢往镜子里头望。


明楼,明先生……


阿诚两只手交握了,在心里头默默的念他的名。


他是他的一道光亮,照进他原本看不见前路的人生里。


他昨天夜里就没怎么睡着,这会儿头脑里还是一片思绪纷乱。


恰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吱呀”一声,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阿诚连忙抬头去看,就看到一个穿的圆滚滚的孩子正盯着他上下打量。


“你是阿诚!”


那孩子围着厚围巾,说话间下巴还向上挣扎了几分,露出红扑扑的脸颊。


他戴着毛线的手套,伸出的手看起来也圆乎乎的。


“我来接你!”


阿诚看着他,正是那天在诊所有过一面之缘的明家小少爷。


这样乍一见面,阿诚想起这小少爷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时间不知怎样接口应他。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阿诚啊?”


“……是。”


“哼,我当然知道你是了。——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你是明家的小少爷。”


“什么小少爷,我是明台。”


他话音刚落,门从外头被推开,明楼走了进来。


“大哥你好慢。”


“出门前,我怎么和你说的?”明楼脱下手套“带你来的条件是不准乱跑,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谁让你慢啊……”


“你打招呼了没有?”明楼伸手把明台揽了过来,对着阿诚露出笑容。


“当然。”


“是叫的阿诚哥吗?”


明台听明楼这么一说,立刻不服气道“为什么!他来得晚,我是哥哥。”


明楼被他逗得笑了“为什么?阿诚比你年长,你自然要叫他哥哥。谁和你说要论进家时间排长幼的?”


明台被明楼的话堵了嘴,脸颊立刻鼓了起来,眼睛却望向阿诚那边。


“你看他也没用。”明楼忍着笑意“他说了也不算,我是你们两个人的大哥,你们都要听我的。”


明楼一面说,一面也把阿诚拉了过来,他握住他的手,把他带到近旁。


阿诚却是被这兄弟俩方才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脸已经红透了。


原本鼓着脸不高兴的明台忽然眨了眨眼睛“但是大哥你要听大姐的!我去找大姐!”


他话音刚落,人已经飞跑出去,明楼来不及拦他。


“阿诚你在这等我,我去把他抓回来。”


阿诚赶忙点头。


“这衣服穿起来正合适,我的眼光不错。”


明楼笑,手抚过阿诚柔软的发丝。


这一回,这样的温暖不会轻易失去了。


**


明镜一来,明台就又成了小霸王。


明镜把明楼说了一顿,之后拉着阿诚的手笑得开心,说喜欢家里多些男孩子,热热闹闹最好。


明镜和明楼同院长聊天的时候,明台和阿诚在沙发上并排坐了。


明台闲不住又被勒令不准说话,于是就捡了碟子里的栗子来吃。


这栗子个头小,皮难剥,明台才剥了几下,就不高兴的用牙去咬,咬开来栗子仍是带着皮,香甜又吃不过瘾,这让明家小少爷大为恼火。


没多久,桌上就是一堆被他啃的乱七八糟的栗子,果仁没吃进去多少。


阿诚只觉得旁边的小身躯快要爆发了,他话说不出口,只好伸手去拿了一个栗子,立刻便感觉到明台的目光追随而来。


他一贯心细手巧,也很有耐心。


两只细长手指捏住栗子一挤,上面便爆开了一个小口,他再将外皮一点一点往下剥。


不一会儿,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一个栗子就躺在了阿诚掌心。


阿诚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转过身去,明台果然正看着他。


他手心伸出去,轻声道“你吃吗?”


“吃!”明台出手极快,也不同他客气,栗子拿过来就塞进了嘴里。


阿诚看着他的模样,不由露出笑容。


“……谢谢,”明台还是头一次看到阿诚笑,那双黑黑的眼睛弯起来,明台觉得特别好看,于是又小声补了句“阿诚哥。”


阿诚却因为他这称呼又一次闹得满脸通红。


等到明楼有空去看一眼两个小的,就见明台盯着阿诚的手,阿诚则在剥栗子。


两个人坐的很近,差不多头碰着头。


明楼拍了拍明镜,明镜回头望去,姐弟俩相视一笑。


**


走出孤儿院的时候,阿诚在门口停下脚步。冬日的晴空万里无云,蓝天澄澈而高远。


他回过头去,望着孤儿院的大门和里面的建筑。


送他的人们没有再往外走,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


阿诚对着他们再次挥了挥手。而他的另一只手被明楼握着。


“走吧,”明楼轻柔的开口“想他们的时候,随时回来看看。”


“……嗯。”


阿诚点头,他握紧了明楼的手,重新转过身去,迈开步子。


未来正在他的面前,缓缓铺展开来。


(完)


虽然不是很贴切,但是很想打上这段我很喜欢的文字。

“纵然失去的东西无法完全回来,纵然得到的瞬间一切就已成为记忆,但幸福是会重生的,她会改变模样,悄然来到寻求她的人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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