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答应我就算发现阿诚哥有了少女心的烦恼也请不要打死作者。毕竟作者狗血桥段的启蒙都来自少女漫画。

-17-

明诚在上海住了差不多一星期，大年初一一早他就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去乌镇过年。

他的计划到上海以后才告诉明楼，明楼自然不愿意让他走，可他和明台确实要跟着明镜去拜年。这一出门就是一整天，还是留明诚一个人在家里。

送明诚到了车站，看着他的身影融入人群之中，明楼的心情就怎么都好不起来。明诚说他玩几天之后直接坐车去南京，从南京回家，就不来上海了。他本来想得是让明诚多带点东西走，时间留的充裕一些，他能好好送他。结果告别的匆匆忙忙，明诚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只拎了个小行李箱走。

无论是他去J市，还是明诚来上海，明楼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虽然这次他在家里也住了几天，但赶上年前，热闹忙碌，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多少时间独处。就连在心里琢磨了一阵子的让他来上海工作的邀请，都是在放烟花时匆匆忙忙说出来的。

明镜看他情绪不高，明白其中缘由。明诚本来就是一个人，这大过年的自己跑出去旅行，让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只是几日的相处，她看得出来明诚是自觉，生怕给人添麻烦。他肯来上海过这个年，必然是前前后后都已经想周到了。

“明楼啊，过完年，抽个空去J市看看，一起去。”

明镜的声音响起，明楼才把目光从窗外收回。

“好。”

明镜笑着拍了拍他的腿，明楼握住她的手，也露出笑容。

“我也去。”做司机的明台在前面说。

“看你表现。”

“你不带我去，大姐也会带上我的。”

“好好开车，不许说话。”明镜笑道。

 

 

在明堂家免不了多喝了几杯，家里的小孩子热热闹闹，高兴是高兴，但确是疲累。这个时候他便真心觉得明台厉害，带着一帮小鬼一折腾就是一天。

洗过澡，明楼索性上床躺下，酒意被热气一蒸，这会儿居然有点头晕。他拿过手机，今天一天各种拜年的消息都快把他手机撑爆了，点开微信，扫了一眼，明诚的消息被挤在了后面，就只有一条，说他已经到乌镇了，这几天过得很高兴，谢谢之类的。

明楼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转而按他头像直接点进朋友圈里。

朋友圈里明诚新更了组照片，拍的是乌镇的夜景——各种各样的花灯，龙船、青花瓷、背着动物的杂耍艺人……灯火璀璨。而照片的远方，是夜色朦胧。

明诚说他常趁着过年的几天去旅行，明楼看着这几张照片，不由得在脑海中去勾画那个瘦削的身影。他无法去体会他的孤独，也不该擅自把自己的情绪加在他身上。

明楼看了眼时间，关掉微信，点开通讯录，拨通了明诚的电话。

 

“喂，明先生。”

青年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他对他的称呼总在大哥和明先生之间徘徊。

“阿诚。”

 

手机贴着耳朵，明诚在缓慢的说着他今天一天的行程，隔着电波，青年的声音似乎更加动听，明楼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

他们聊了很多，没什么重点，就只是随意的让话题走下去。

“大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明楼笑道“是啊，不能不喝啊。”

明诚就在那边也轻声笑了。

 

等笑意消失在电波里，明楼忽然说“阿诚，希望你好好考虑。”

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到上海来。

他没有说得十分明白。

“嗯，我会的……大哥。”

“好。”

 

明楼没有和明诚说再见，他在他的声音里渐渐沉入梦乡。

 

**

等到明诚回到J市，塞尔维也已经回来了，咖啡馆正好赶在情人节当天开张。

塞尔维和明诚有一阵子没有见面，比起讲述自己的事情，热情的法国女郎对明诚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更有兴趣。明诚不得不一面把手里的巧克力切成小方块，一面向塞尔维描述自己的生活。

说起在明家过的几天，本想简单几句带过，但是在塞尔维的催促下，不由就讲了一大堆，明诚发觉，那感觉匆忙热闹的几天，有太多细节留在他心里了。

塞尔维笑得开怀，这感染了明诚。

窗外阳光照进来，在店里落下一片光亮。

明诚笑着停下手里的工作“我觉得，今年有个不错的开始。”

“当然。”塞尔维张开双臂，给了明诚一个拥抱。因为戴着手套，所以只能伸直胳膊，塞尔维贴近明诚道“诚，我真喜欢你，你浑身都充满阳光。”

“谢谢你，塞尔维。”明诚脸颊微微有些发红“我也很喜欢你。”

“下次你要当着明楼说一次你很喜欢我。”塞尔维松开明诚，笑得几分促狭“我喜欢他嫉妒的样子。”

明诚笑着叹气“你总爱开这样的玩笑。”

“你还不够了解明楼，他的心眼有时候只有这么大一点。”塞尔维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晃了晃。

咖啡馆推出的情人节限定品不到中午就销售一空，而李森的到来，彻底打消了塞尔维继续营业的想法。愉悦的老板把店交给了明诚，自己则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和丈夫出门共度情人节。

明诚在附近新开的简餐店解决了午饭，回到咖啡馆，准备把剩下的一点巧克力原料利用起来。

 

把巧克力豆切碎需要一点耐心。午后的阳光在操作台上落下了几块光斑，明诚用刀小心的切着黑色的“豆子”。

调温巧克力融化的速度很快，刀切下去的时候软而滑，落在操作台上就发出“嗒”的一声。明诚慢慢的进行着手里的工作，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轻巧而有节奏的声响。

越是需要耐心和细致的工作对他来说越有乐趣，如果不用赶时间的话，制造食物的过程更像是种享受。

……

把做好的巧克力切块就不会再有刀打滑的情况了，明诚看着脱模成功的一整块巧克力，用刀比划着大概要切成多少块和每块的大小。

将可可粉用筛网筛过，均匀而细密的裹在切成小块的巧克力上。

明诚拿过手机拍了张照片，愉快的弯起嘴角，把照片发给了明楼。

可能是因为每次把作品发给明楼看，都会得到对方真诚的赞美——这大大的鼓励了他，也就不再顾及，将分享变得自然起来。

 

照片发过去以后，明诚顺便点开了朋友圈。晒玫瑰的，晒饭的，晒电影票的……虽然是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区别，但是大家做的事情倒是差不多。他一一点了赞，然后看到明台发了张照片，写了“嫉妒”两个字还配了个哭泣表情。

照片上明楼正在跳舞，女孩儿被挡住大半个身影，角度巧妙。及腰的长发倒是被捕捉到一抹……

手指在心上按下去，照片下那一颗心的后面就排上了他的名字。

这次明楼的消息没有马上回复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跳舞。

明诚关上手机，把它留在外面的桌子上。

 

重新回到操作间，明诚开始打扫卫生，把使用过的包装盒和烤纸丢进垃圾桶，工具放进洗手池。

 

明楼没有女朋友，但是绯闻对象一直都有。远远看着他的时候，也总是悄悄的操着一份多余的心，希望明楼喜欢的女孩儿足够好。而这个好的定义是什么，是他自己都说不清的。

明楼从来没有和他聊过感情方面的事，但他不傻，不会对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毫无知觉。

沾上巧克力的模具清洗要花一些时间，明诚叹了口气，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

因为一张照片，原本的好心情居然一下子消失了。

 

他一直都喜欢明楼，这份心情从欣赏、尊重一点一滴的发生着变化。他悄悄的享受着暧昧，把他们相处的时间拉长……不愿意想清楚的原因恐怕就是也许现实和自己想得不一样。

 

把操作间整理干净，明诚脱了围裙，擦干手，走出去拿起手机。明楼仍然没有回复，倒是明台发来几张照片，说他在开单身狗派对，但他大哥不应该参加。

明诚写了“玩得开心，”又连带几个笑哭的表情回复过去。

不应该参加。

也许明楼有喜欢的人，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把手机放进兜里，明诚准备关店回黎叔那里。

**

明诚回到黎叔店里，主要是为了等朱徽茵下班，今天轮到她看店。

黎叔的食堂过年几天也不关门，朱徽茵虽然还没到被严厉逼婚的年纪，但是也多少开始有了这方面危机的预兆，于是年没过几天，就跑来黎叔这边美其名曰干活来了。

朱徽茵约他去看电影，在情人节这种影院挤满了粉红色泡沫的时候，她居然拿到的是恐怖电影连映的活动券。

“去吧学长，反正你也是单身狗，又没啥安排。”

“朱徽茵你这样可能真的嫁不出去了。”

在明诚这么说了以后，朱徽茵做痛彻心扉状说她居然从敬爱的明学长嘴里听到了如此庸俗的言论。

“主要我最近写文需要素材，这系列电影刚好做个参考。而且你不觉得这活动超特别吗？老板提供晚饭，据说手艺不错。”

明诚最后还是看在食物的面子上拗不过她答应下来。

 

等明诚到了店里，朱徽茵没在，留了个便条说去躺超市。他刚准备进厨房，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是明楼的视频通话要求。

叹了口气，还是按下接听键，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阿诚，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出现在画面里的明楼穿着西装，白衬衣配了小巧的领结。

“啊？”

“啊什么，”明楼笑道“打了五六个电话，你都没接。”

“哦，我刚才在外面。”很快的笑了笑“没听见。”

“在外面？”明楼微眯眼睛“过情人节？”

“没有，刚从塞尔维店里出来。”

“情人节快乐。”明楼忽然说，嘴抿出迷人的线条。

明诚的心一颤。

“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微笑一下，明诚看了看画面中自己的脸。

“给你看个好东西。”画面一花，明楼的脸消失了，很快的，一个杯子蛋糕塔出现在了明诚视线里“怎么样？”明楼的声音问道。

杯子蛋糕是翻糖的，颜色和花样都非常漂亮。

“真漂亮。”

明楼的脸又重新出现在视频里“为Party准备的点心，你下次来上海带你去尝尝这个甜点师的手艺。不过，现在倒是想试试你的巧克力。”

话语从明楼的嘴里说出来，永远都是那么迷人。即使是他客套的狡黠也让人觉得真诚。

“可惜，巧克力我已经送人了。”

“送给谁了？”

明楼刚说完这句话，朱徽茵的声音已经在店门口响起“学长大人，你来啦！”

如果让朱徽茵看见明楼就麻烦了，明诚不由得发起慌，把视频通话立刻切成了语音。

“不好意思，我朋友来找我，那个……”

“没关系，你先忙。”

“抱歉，我……”

 

“学长大人，你怎么不……”朱徽茵走近才发现明诚在打电话，立马住嘴还比了个嘘的手势。

 

“没事，你先去忙你的，回头再聊。”明楼的声音一如既往。

“嗯，好。”

“嗯，先挂了。”那边很快挂断了电话。 

**

挂断电话之后，情绪迅速的在胸口堆积。

明楼忽然想起他们交换号码不久之后，明诚在雪地里打来的视频电话。他的眼睛只看到视频里的青年，忽略了其他人制造出来的背景音。

那时他还只觉得愉快。

 

明楼取下眼镜，微微皱眉。

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加诸在了明诚身上。了解了他的身世，获得了他的信任……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之于对方的意义放大。

因为他足够自信，也习惯了控制。

 

明诚有他的生活，在遇见自己之前，完整的二十五年。

他想象过他的孤独和痛苦，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明诚，真诚而美好，没有他参与的人生里，还是会有许许多多其他人的存在……而他们分隔两地的交流方式让他一直忽略了明诚身边的其他人，每次和他打电话，亦或是通过信息的交谈，都让他生出“唯一”的错觉来。

 

年前的几天，明诚待在他的身边，距离的消失让他只想将这个状态一直延续下去，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所以提出让明诚来上海的建议。

而原本的信心十足，随着时间的拉长，开始有了动摇。

 

他上次感到动摇，是什么时候？明楼捏了捏鼻梁，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不过就是个匆忙结束的通话，居然把自己的情绪左右到这个程度，这实在不是个好预兆。

 

他转头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翻糖蛋糕塔。

四层的蛋糕塔，浅粉和薄荷绿交织出的冰淇淋色主调，与其说是勾起食欲……倒是视觉上清爽的美感更吸引人。

明台张罗了这个单身派对，他不过是随手送份礼物助助兴。没想到朋友倒是颇花心思的做了这个蛋糕塔。

一看到就想让明诚也看看，觉得他一定会喜欢，结果打电话过去对方却有约在身，急着离开，给他的这份心泼了冷水。

 

“原来你在这儿。”推门进来的是个瘦高青年，有双漂亮的棕色眼睛。

“我在欣赏你的作品，夏尔。”

叫做夏尔的青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发现这个蛋糕塔的奥秘了吗？”

“奥秘？”

“嗯哼。蛋糕上一半是Love is，一半是可以和Love搭配的词语。”

明楼笑“你还是爱搞这些花样。”

夏尔撇了撇嘴“说是欣赏我的作品，其实根本没仔细看吧。我这可是为了情人节特别准备的。”

明楼笑着挑眉，随手从第二层的托盘上拿起一块蛋糕，粉色的翻糖上是白色的Love is…

“……爱是困惑。”明楼说。

“哈？”

“爱还是纠结。”明楼把蛋糕放回原位“你都写了什么词？”

夏尔拧着眉头，用一种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明楼“爱是阳光，爱是火种，爱是爱……当然都是美好的词……我们的明先生，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表达爱的另一面。”

“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像吗？”

“啊——”

明楼皱眉。

“是塞尔维咖啡馆里那个可爱的男孩儿？”

明楼一时没有做好表情管理，这是今天第二件令他感到不快的事。

“我说对了？”夏尔棕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喔~”

“有那么明显？”

“很明显。”

明楼笑了出来“可惜，你猜错了。我没在恋爱，也和他无关。”

“哦？”夏尔的表情开始变得狡黠“说得也是，如果是在恋爱，就不用出现在这个派对上了。不在一个城市总是不太方便……”

有塞尔维一个已经够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他可不喜欢在这件事上有太多的旁观者清。

好在这时门又被推开，明台和于曼丽一起出现在门口。

“大哥，可以吃蛋糕了吗？我都等好久了。”明台说着，弯起眼睛做一个讨好的笑脸。身边的于曼丽虽然没开口，但是眼睛里闪烁的却是同一种信号。

夏尔笑道“这你也问他？反抗霸权主义啊。”

明台看了一眼明楼，还是撒娇讨好的笑“大哥是家长，我得听话。”

明楼哼一声“行了，推出去吧。”

得到许可，明台和曼丽一起走过来，又赞美一番夏尔的手艺，才高高兴兴的把蛋糕塔推了出去。果然两个人出去之后，外面便是一片欢呼。夏尔得意的扬了扬头。

“不出去接受赞美？”

“也对。”

明楼做出不耐烦的神情，夏尔则带些揶揄的看他。

“塞尔维和我都等着看呢。”

明楼用口型缓慢的示意了一个“滚”字。

 

外面的喧闹好像让厨房的这一片空间显得更加安静，蛋糕塔本来常用在婚礼上，所以刚才看着明台和曼丽一起推着蛋糕出去，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明楼想，人和人心里的热能差多少，分的人多了，便每个人都淡薄。而于曼丽对人总是冷的，那份热就全系在了明台身上。

他有时会羡慕明台，他和大姐保护着他，像王天风这样对谁都狠的人也为他考虑的周到，还有曼丽这样的姑娘爱他。

 

他和明镜一样，走过一段太艰难的岁月，几乎是彼此唯一的支撑和温暖。那本该是他们在父母的宠爱下可以放肆快乐和享受的人生……那段时间在他的心上开了一个空洞，只是掩盖，却从未曾堵上。

明楼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就是明诚没有好好接他电话这一点小事，居然就莫名其妙撞开了他心上的口子，让各种情绪翻江倒海。

 

手机偏在这时响起，明楼拿出来看，屏幕上是汪曼春的名字。他犹豫片刻，按下接听键。

“师哥，”汪曼春甜美的声音传来“我还怕你不接我电话呢。”

“曼春啊，怎么了？”

“情人节快乐。”汪曼春在电话那头轻笑“师哥身边可有佳人相陪？”

明楼笑道“我的答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这句话丢出去，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师哥，再过一周我就要回去了，找个时间出来吃个饭吧。”

“好，等你回来。你那边的工作进展如何？”明楼将话题带向别处。

 

等明楼挂断电话，随手点开手机上未读的信息，匆匆扫过。之后打开朋友圈，又是明台的刷屏，他向下拉了几条，看到一条明诚发的内容。

配着一个笑哭的表情，下面的照片上是拿着观影券的两只手，一只是明诚的，另一只无疑是女孩子的手。

塞尔维已经点过赞，还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以及“女朋友？！”

“不是。”明楼敲上两个字，回复塞尔维。

**

朱徽茵带明诚去的地方在一条小街上，街道两边是风格统一的平房，都是商铺，晚上也很热闹。偏僻说不上，但他是第一次走到这边来。

电影放映室在一座五层的小楼里，小楼里有各种辅导班，琴行之类的。明诚实在是搞不清楚朱徽茵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地方，不过跟着她一趟折腾下来倒是也没顾上胡思乱想。

 

自制的观影券印的很精致，明诚也觉得有意思，拿出手机拍照的时候，朱徽茵也笑嘻嘻的把手凑了过来。

“一起拍一起拍，冒充情人节不是单身狗。”

明诚白她一眼。

“我都不嫌你手比我好看，牺牲大着呢。快拍快拍。”

 

被朱徽茵逗乐，于是拍了几张，他发朋友圈本来是随心，从不去应什么景，今天却选了张照片发上去。

一时也想不到要说什么，就只配了个表情。

 

发完自己的内容，电影还没开始放，明诚顺便刷新了下朋友圈，又是明台的刷屏。

明诚带了笑，一张一张赞了，直到看见他和于曼丽的合照。

于曼丽是明台短片里不变的搭档，之前聊天时他还问过明台两人是不是恋人。

这两个人摆了个极标准的共舞姿势，照片只拍了上半身。明台写道：舞技比不上大哥，我靠Pose取胜。

长发及腰一袭蓝裙的女孩儿，不就是于曼丽。

笑意在嘴边化开，明诚点了个赞。这个时候主办人宣布放映开始，明诚忙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到裤兜里。

 

明诚和朱徽茵看了两部，一看时间也过了十一点，今天是黎叔看店，所以明诚打了辆车先把朱徽茵送回学校，之后才向自己的住处走。

节气已经过了立春，然而夜晚仍残留着冬日的寒意，明诚站在路灯下头看手机里的讯息，一会儿指尖就冻得冰凉。

在他发的那张照片下，明楼和塞尔维逗了半天的嘴。他边笑边看着明楼回的“不是”两个字。

塞尔维又问他“你怎么知道不是？”

 

细小的暧昧撩动着他的心，让他的情绪忽高忽低，而他又实在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因为每次只是稍微探出足尖，想要走近，便觉得一股情感“轰”的聚集在胸口，脑子里乱成一团。

 

明台发的最新一张照片是明楼给他看的那个蛋糕塔，于曼丽站在旁边，一手托着一个蛋糕。

配的文字是：Love is Love.

 

明诚心头一动，指尖在屏幕上犹豫片刻……

【蛋糕塔真的很漂亮。】

他发了这条信息给明楼。

 

和以前一样，明楼的电话很快拨了过来。

“这么晚？”

明楼的声音少了平时的亲切，语气淡淡的，问话却很直接。

“已经提前出来了，电影是通宵连映。”

“嗯，”明楼应了一声“还没到家？”

“快了，我下车走一点。”

“这么晚，在外面晃什么，还有，电话也别打了，快点回去。”

“没事，”明诚环顾了下四周“路灯挺亮的，路上还有人。”

“行了，快回去吧。”说到这儿，明楼的口气终于放缓一些。

“……大哥，下午朋友来的太突然了，我……”话不由说出口，但他也不知该怎么向明楼解释，他一直没有把他们之间的这些交往告诉过别人这件事。

“没事，”明楼的声音笑了“回头再说，你先回家。”

“……嗯，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对了，”明楼忽然说“来上海吧。”

这句话来得太突兀，不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

“看不到你人，我不放心。”

明楼的声音沉静而安稳，手机贴着耳朵，却让明诚的耳朵瞬间发起热来。

“晚安，阿诚。”

明楼说完，不等他回应，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