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年快乐>< 健健康康><圆圆满满><

• 虽然没有告白没有肉也请不要殴打lo主。

• lo主对上海怎么过年不大清楚，问了个上海朋友，她不咋靠谱==||||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有bug就无视吧QAQ
  

16.

明家的春节一向过得简单。

明氏夫妇刚过世的几年，明镜还未掌事，亲戚朋友各自打着小算盘，也就只有明堂一家对他们姐弟算得上真心实意。

最初两年春节过得冷冷清清，空荡荡的别墅里，就剩下明镜、明楼姐弟二人。

之后又过一年，明镜收养了明台，这个小不点的到来倒是给这个家增添了不少活力。那时明镜虽然大学还没毕业，但已经逐渐开始接手家中生意。除却有明堂一家照顾，明镜的强硬与执拗也令家族部分人对她另眼相看，逐渐开始帮她一把。日子才终于一天天好过起来。

然而每逢春节，再忙再累，有亲戚来叫，明镜却只肯带着两个弟弟留在家中，哪儿都不去。父母不在了，她得代他们守住这个家。

可能是自那时起养成的习惯，明家的春节就是姐弟几人聚在一起，打扫打扫卫生，准备准备年夜饭，余下的时间就怎么懒散怎么来。

等到阿香来了明家，小丫头聪明能干，平日里就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到了年前几天就只是稍加整理。年夜饭虽然要多备几道菜，但好在人不多，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倒是明诚来，让明镜准备了一番。

 

是客也不是客，明诚和明氏夫妇之间的联系，让明镜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来。太多年过去，父母留给她的回忆太少，她以为就只有那么些了，停在照片里的，停在她日记本里的，停在她和明楼还有一些人记忆里的……而明诚，他带着新的回忆和纪念，来到了她面前。

这就是缘分。明镜觉得，冥冥之中，她守着的这个家，一定会越来越圆满。

 

但是说回“客”这个问题……明镜一直念叨明楼什么时候能带个媳妇回来，结果明楼第一次带人回家过年居然是“弟弟”。明诚头回来家里，明镜想着一定要好好招待，可不知不觉做饭这事儿居然就落了一半在他身上。

明镜把明楼和明台一顿数落，说你们看看，是怎么招待阿诚的？但说归说，她却也怕明诚待的不自在，看他和阿香一起准备得高兴，也就由他去做了。

**

明诚饭做得好，结果就是明楼莫名其妙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明台说阿诚哥才是专家，大哥就是纸上谈兵。

明楼说明台你个没良心的，你小时候我少管你饭了吗？

 

明楼为了证明自己绝非纸上谈兵，在明诚准备饭菜的时候，主动承担了助理的职责。

 

距离年三十还有两天，下午没什么事，明诚就在厨房做起一种过节吃的面点。

他戴着围裙，擀面饼时为了方便将袖子挽了上去。手上力气用的不小，动作麻利，一大张面饼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被擀得薄薄的。

“大哥，”面饼擀完，明诚笑道“可以下刀了。”

 

面饼横着切两刀，分成三长条，每一条再切成长方形的小块，而每一小块又需要在上面划三刀。

明楼的刀工出乎意料的好，一把菜刀灵活的按照明诚说的方法，将一整张面饼分完切好。

“像这样，”明诚捏起一小块面片“把这头从中间掏过去，这样，”他手一挽，手里的面片就从中间豁开个口，一边各拧出两道卷来“这就好了。”

明楼笑开“原来是这个。”

“是。”明诚也笑“想吃芝麻还可以撒上去。”

“这样就好。”明楼说着，也拎起一个来，一挽，一个就成了。

 

之后的时间，明楼负责把面片挽成形，明诚来炸。面片在热油中渐渐泛起金黄的色泽，油炸的香味飘散出来。

 

明台拿了块抹布从二楼一路顺着楼梯扶手擦下来，阿香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搓花生皮。

“阿香你怎么不去厨房弄啊，地板我刚擦过呀，你又弄出来一堆皮。”

“大少爷和阿诚哥在里面忙着呢。”

“啊？我大哥也在啊。”明台捏起一粒花生丢进嘴里“你做你的，管他们干什么，厨房那么大还容不下你。”

可不就是容不下。

阿香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就是吧……进去老觉得自己挺碍事儿的。”

“嗯……”明台忽然露出一抹笑来“我懂你。”

 

“大哥！阿诚哥！你们做什么好吃的呢！”明台说着，走进厨房。

 

“大哥，我就说了你个‘纸上谈兵’你还真进厨房啦？”

明楼不理他，明诚在旁边先笑了“明台，吃一个吗？”

“好，阿诚哥，”明台凑到明诚身边，去看放在大碗里的点心，最上面的几个油花还没有完全下去，热腾腾的看着就香。

“阿诚哥，我手脏，你递一个给我吧。”

“手脏不会洗手？”明楼忽然插话“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呢？”

明台撇嘴“我又没跟你说话。”

“没跟我说话？你小时候喂饭都是我追着你！”

明楼这么一说，明台忽然来劲了，对明诚说道“阿诚哥你知道吗！他那时候可凶了！我不吃他就要打我屁股！”

“都是大姐惯的你！”

这兄弟俩只要凑在一起就拌嘴。明诚总忍不住笑，时间累积而来的亲昵让他羡慕不已。心里不免又泛起淡淡酸涩，有家人相伴成长的感觉真好。

明台说着话，两个手指忽然伸进大碗里，要去捏着吃。

“哎，”明诚拿着筷子的手一翻，用手背制住他动作“你不是手脏？”

“我就捏一个嘛。”

“阿诚你同他客气什么，直接用筷子敲他手！”

“切，阿诚哥才不像你呢，一天到晚就会对着我凶。”嘴上说着，明台还是老老实实去把手洗了。

 

“吃这个，”明诚用手指着一只给明台“这个炸的比较好。”

“这个？”

“嗯，”明诚说着，索性把筷子放下，用手拿给明台“我洗过了手的啊。”

“哎哎哎，烫烫烫！”咬了一大口，又慌忙用手接了。

“你慢一点。”

“没事，”明台笑，连忙又咬了一口，含糊道“好吃，脆。”

明诚见他的样子，不由得笑。想来恐怕是因为明镜和明楼的宠，让他在家里还是个孩子样。

人长得帅，带着伶俐狡黠，耍赖撒娇也合适。

这样想着，转头去看明楼，对方正将面片儿下锅，给了他个端正的侧脸。

待面片儿下锅，明楼抬头，正好碰上明诚带笑的眼睛，便不由也微笑道“怎么？”

明台刚把美食咽进肚子，而这一幕看得他心里一咯噔，他大哥这是什么表情？！瞬间在他的大脑里只有“雪山融化”这四个大字跳出来！

 

自从明诚来了以后，他感觉大哥瞧他不顺眼的时候又增加了，本来还想着“一定是发现我和阿诚哥这么有话聊，做大哥的感到了失落！”但是慢慢的，明台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误，大哥嫉妒的人恐怕不是阿诚哥，而是他！也就是说……

在他想明白这点后，明台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

转眼之间到了年三十，立春已过，天气晴好。

明台一大早起来就把要贴福字的门又擦了一遍，最后扛着梯子去擦大门。这活儿是分配给明台的，年年都是他来做，明镜看他毛手毛脚又总是不放心，见他蹬着梯子上下就在旁边看他。

今年的福字是她和明诚出门时挑的，福字上头还伸出一枝梅花，淡淡的几点红，喜庆中又多了几分雅。

“明台，你小心着点呀。”

“知道啦。”

明镜仰着头看他，手里一块布被他抹的飞快。家里的老小如今也是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了，明镜抿嘴微笑。

家里自然是越热闹越好，今年有明诚来，就又多了个弟弟。

团圆、美满。明镜双手交握，忍不住又嘱咐一声“明台啊，擦好了赶紧下来。”

 

厨房里，阿香今年轻松许多。有了明诚帮忙，还多了大少爷打下手。

阿香按照惯例准备，明诚则是做些自己过年时常吃的菜。

 

明诚将藕分了两份，搓丸子剩下的肉馅准备煎几只藕夹，剩下的做桂花糖藕。

明楼把莲藕切的又匀又薄，明诚拿着筷子往里面塞肉馅都塞的小心翼翼，生怕把藕弄断。

肉馅塞好，略略压平，抹去多余的部分，在面糊里一涮，而后下锅。

“我刚去法国，在塞尔维父亲的饭店里帮过一段时间的工。”明诚炸藕夹，明楼说着话，在旁边帮他裹面糊。

“勤工俭学？”

明楼笑“也不算……我大姐生怕我在外面受委屈，她又顾不到我，钱上不用我操心。”

“那为了什么？”明诚转过脸来笑着看明楼。

“好玩。”明楼抿嘴微笑，面上隐约有几分自得“念书时，杂七杂八倒学了不少东西。”

“大少爷还会变魔术呢。”阿香把洗好的青菜放在流理台上“可厉害了。”

“是嘛？”

“嗯，大少爷可会追女孩儿了，魔术只是其中一样。阿诚哥你慢慢就会发现了。”

“阿香。”明楼声音一沉。

“大少爷，我这是夸你呐！”阿香缩着脖子笑“我去把凉菜先端出去呀。”

 

“倒是溜得快！”明楼叹气，转回来看明诚，对方一脸的忍俊不禁“你也笑？”明楼扬手做个要打的姿势。

明诚也不躲，笑道“所以，学做饭也是为了追女孩儿？”

“你听她说。”手落下来，在明诚肩头轻轻一拍“那时候我的法语不太好，在餐馆打工帮我更好的融入到了当地生活。塞尔维父女俩帮了我不少。”

这话明楼说得认真，明诚带一点调侃的笑意化成微笑，眼睛明亮。他和明楼对视片刻，便转过头去，锅里的几个藕夹已经炸的差不多。

明诚将藕夹一一夹起，滤了油放进碟子里。藕切的薄，面裹的匀，炸出来泛着金黄。

“大哥，阿诚哥！有什么好吃的啊！”

“你倒是会赶点。”

“我这是闻到香味啦！”

明楼把盘子一端“先别急着吃，去把虾线挑了。”

明台嘟囔着好麻烦啊手上一会儿都是腥味，但又惹不起明楼，还是乖乖去做活儿。

 

 

一家人忙忙碌碌到晚上，饭菜都准备齐全上了桌。今年的菜式多了明诚的手艺，一张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暖暖的灯光照在餐桌上，透着股暖意，大家在椅子上坐好，阿香给每个人倒上酒。

明镜举杯，脸上满是笑意“来来来，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酒喝过几轮，明诚举起杯子，不知是不是几分酒意使然，他脸颊微红，甚至眼角都有了些微颜色。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再说一次新年快乐吧。”他又将手里的杯子举了举，牙齿在嘴唇上轻轻一压，又道“真的，谢谢……”最后一声谢，半个字似是哽住，明诚匆忙举杯示意，将酒一饮而尽。

“你看你这孩子，说什么谢，”明镜心下一软“你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谢。”

“是，大姐。”酒喝的下去，眼角还是挂了颗眼泪，摇摇晃晃。明诚伸出手抹了“不好意思，喝太快了。”

面前酒杯被明楼伸过来的酒瓶重新倒上，只听他沉稳的声音低缓传入耳中“最后一杯，这杯慢慢喝。”

他转过头来，明楼正笑着望他，眼中似有深潭。

 

正是和他的相遇啊……从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人生好像都变得不再一样了。总是想着为何不知不觉就被对方牵着走了，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被带入的是一大片的温暖。

带着不安和小心，他来到明家，这太不像他了，这在自己看来分明是冒失的叨扰。然而那些感觉，居然消失的那么快，现在他坐在这里，感觉到了一个他所想的家可以带给他的——舒适、温暖、安宁。

 

“阿诚哥，你少喝点，一会儿我们还有啤酒和零食！”

“嗯。”

“看完节目还要放烟花，我都准备好了。”

“好。”

“嘿嘿，”明台笑“阿诚哥，干脆你别走了。”

明诚一愣。

“我说真的呢，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还没有特别长，但是觉得好像一家人一样。我特别高兴。”明台举起酒杯，起身朝明诚凑过去，杯子相碰“阿诚哥，新年快乐！新年新气象！”

“新年快乐，明台。”

“我看明台说的有理，你学校还没开学就再多住些日子。”明镜也笑着开口。

 

这气氛好到不可思议，虽然想着以明诚的个性，应该和大姐、明台都处得来，却没想到连话都被他们抢着说完了。

 

**

吵着要放烟花的明台，这会儿却跑去打电话了。明镜也在屋子里不知和谁拜年。

外头剩下被明台拉出来的明楼和明诚，并肩而立，看着远处不时升上天空的烟花。

隐隐约约的炮声，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明诚很想再次对身边的人说感谢，却又觉得语言太单薄，他也说了太多次。

“阿诚啊，”明楼忽然开口道“你是今年毕业吧？”

“嗯，是啊。”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嗯……想法其实有很多，但也没决定。”

“这话本来早想对你说了，没想到倒是被明台抢了先。”

明诚听到明楼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便不由转头去看他。

“你毕业后，要不要到上海来？”

明诚迎上明楼的目光，他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他“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把这个也列入到你对未来的规划中，可以吗？”

“我……”

明楼的语气太过温柔，听着他说话，在他的目光下，明诚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点头答应。

“希望你好好考虑。”明楼压住嘴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明诚的话。

 

这时，打完电话的明台跑了出来，也把明镜拉了出来。

“大哥，阿诚哥，马上就12点了！赶快放赶快放！”

“都等着你呢。”明楼笑着，把点好的香递给明台。

 

零点一过，爆竹声齐响，一朵又一朵绽放在空中的烟花映亮了夜色。

“明台，你往后站一点！”明镜在喧闹中大声喊道。

“喔喔~~~”明台则对着自家升空的烟花兴奋的叫着“新年快乐！”

明楼依然和明诚并肩而立。

“新年快乐。”明楼伸出手揽住身边人的肩膀，看着光芒映出他脸上的喜悦。

“新年快乐。”大哥，明先生。称呼默默的放在心中，感受着肩膀的重量，明诚抬头望着天空。

只愿这一刻团圆美满，地久天长。